“花自飘零水自流。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此情无计可消除。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……
弦一曲,花开人醉。烟花三月,灼灼其华。豆蔻年华的她,恰如这初绽的花儿一般美丽、清纯。坐看花落,径听风声,无忧无虑地林荫小道上,却也时常“沉醉不知归路”。盛夏时节,载一叶扁舟,伴一蓑烟雨,纵然误入藕花深处,也埋没不了心中的喜悦。小小年纪,便写得一手好词,字里行间,流露了她的天真烂漫。
弦一曲,人影凌乱。时间在慢慢沉淀,不是所有的美好都永驻人间。岁月无情,把本不该属于她的强加给了她。北宋灭亡,丈夫离世。她,独自一人,怀着丧夫亡国之痛,茕茕而南行。泪水滑过脸庞,难道一切只是幻影?孤灯灭,夜倍廖。月落人间,只是皓月难问;夜色虽好,只是形单影只。漫漫寒夜,独倚床前,试问,淡酒怎敌风雨骤?终究还是半夜凉初透。寒兮!凌乱了发丝,凝结了冷月光。孰知,夜冷,人心更冷。“梧桐落,又还秋色,又还寂寥。”
弦一曲,月落霜寒。年近半百的她,接受了他的强烈追求。是单纯的因为感动,还是只想过上平静的生活?无人知晓。也许,连她自己也不清楚。可她更不知道,这次再嫁竟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。这个张汝舟,只是看上了她离乱中所剩无几的书画金石,金石到手后,便对她百般虐待。她不顾一切地将他告上了官府。宋朝法律,妻子上告丈夫,即便丈夫有罪,妻子也要同受牢狱之苦。可是,她真的有错吗?顶着旁观者“自作自受”的耻笑,奈何?她还是走向了这一步。眼中的凄凉令人心寒。万般无奈向谁诉?霜打了秋叶,月色惨白。孰知,霜寒,人心更寒。依旧是一个人独守窗前,静听风声。今生的爱已走了,来世的痛早到了。世事变迁,竟令人恍若隔世。
弦一曲,曲终人去。她闭上了双眼,不再醒来。人生如梦,这场梦,结束了。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?
易安的黄花如今又开了,把酒东篱,暗香盈袖。纤细的花瓣曾在她的指尖晕染。其中,又沉载了伊人几多愁?凌霜不惧的黄花啊,不正像她?怎奈,只是人却比黄花瘦。
回眸深处,繁花落尽,空有余香。
“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,凄凄惨惨戚戚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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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出自书香门第,她,可谓千古第一才女。她那遥远的眼神,始终在我的心头凝聚。
回眸,凝望,明澈的眼眸衬着浅浅的笑容。青春固然美好,眼底尽留良辰美景。
回眸,凝望,月缺月又圆。多少个无月夜,冰冷的泪珠浸到了心底,化作万般无奈与寂寥,只是不能随风消散。月圆之时,泪水模糊了明月。朦胧中,似乎又看到了他那熟悉的身影,看到了那系着许多情的故乡……眼角的忧愁,终不能抹去!
回眸,凝望,望穿秋水,回肠九转,昔日不会复返。嘴角微微上扬,早已看透了红尘世事。一生在乱世中争渡,却又为了什么?只是初心,从未改变。
最后的一刹那,她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坚定,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”人已逝,志气未改!
她的人正如她的词,婉约,空灵。只怪生不逢时,枉有满腹才华。
只问,素笔一生为谁描?灯火阑珊处,提笔,低眉,绘不尽人世沧桑。斜首凝视,荡气回肠。
初三:侯宜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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